天工開物白話註譯
歷代筆記叢編

by


關於 - 天工開物白話註譯
版本 - 中文書
刊號 - D6GK9R10Q5T
發行 -

《天工開物》初刊於1637年(明崇禎十年)。《天工開物》是世界上第一部關於農業和手工業生產的綜合性著作,是中國漢族古代一部綜合性的科學技術著作,有人也稱它是一部百科全書式的著作,作者是明朝科學家宋應星。外國學者稱它爲中國17世紀的工藝百科全書”。作者在書中強調人類要和自然相協調、人力要與自然力相配合。是中國科技史料中保留最爲豐富的一部,它更多地着眼於手工業,反映了中國明代末年出現資本主義萌芽時期的生產力狀況。

 《天工開物》著作版本

一、塗本

這是《天工開物》的明刊初刻本,最爲珍貴,此后所有版本都源出於此。此本原序中名爲《天工開物卷》,但書口仍作《天工開物》,分上、中、下三冊線裝,印以較好的江西竹紙。原書高.、闊.釐米,板框高.、闊.釐米。單葉 行,行 字。序文與正文均爲印刷體,序尾有「崇禎丁丑孟夏月,奉新宋應星書於家食之間堂」的題款。

這是 年月由作者友人涂紹煃(字伯聚,—)當時任河南汝南兵備道而居家丁憂(喪母)時資助刊刻於南昌府的。爲表彰紹煃的這一功績,故此本稱爲「塗本」。從該本版式、字體、紙張及墨色來看,與明末贛刻本極爲相近,因此想將塗本定爲江西刻本當無疑問。種種跡象表明,此本是倉促間出版的,刊行前文字沒有經過仔細校訂,故書中錯別字也不在少數,總共約 多處。例如梢誤爲稍、尾誤爲尼、揚誤爲楊、徑誤爲經、玫誤爲枚等,屬於形近之誤。而「亦」誤爲「易」、瀉作寫、防誤爲妨、框作匡、裹作果等,屬於音近之誤。這都是刻字不慎所造成。但因該本爲初刻本,文字及插圖都直接來自宋應星所寫的手稿,因此仍然是珍貴版本。

塗本《天工開物》向來稀見。中國境內現傳本原由浙江寧波蔡琴蓀的「墨海樓」珍藏,長期不爲人們所知。清末時藏書歸同邑李植本的「萱蔭樓」。

年夏,李植本后人李慶城先生將全部珍藏書籍捐獻給國家,其中包括塗本《天工開物》,后轉國立北京圖書館善本特藏部收藏。 年,中華書局上海編輯所曾依此本出版了三冊線裝影印本,印以竹紙,從此國內外人土才有機會得見此書原貌。但讀者使用此書時,須注意其中文字刊誤之處。此本原版還藏於日本國東京的靜嘉堂文庫及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Bibliotheque Nationalea P。到目前爲止世界上只存有這三部原刊本。關於塗本版次,在上世紀 年代時俄籍漢學家貝勒(Emil Bretschneider,—)曾認爲《天工開物》第二版刊行於 年,即崇禎十年丁丑歲。首版刊於何時,他沒有說明。

顯然,他認爲印有手書體序文而無年款的楊素卿刊本似爲第一版,而塗本似爲第二版。此說恐欠妥。按照中國古代版刻通例,初刻本序文無年款,而在翻刻第二版時再補加年款,這是違反常理與常例的。如果仔細研究序文並對照觀看書的內容,也不會得出塗本爲第二版的結論。

二、楊本

這是刻書商楊素卿於明末刻成而於清初修補的坊刻本,以塗本爲底本而翻刻的第二版。因有關此本的版本學問題較多,故此處應該詳加論述。查楊本與塗本不同的地方是:序文爲手書體,末尾無年款,只作「宋應星題」;楊本在文字上經過校改,但個別插圖翻刻時走樣。

有助於對楊本斷代的證據是,《乃服·龍袍》塗本作「凡上供龍袍,我朝局在蘇、杭」,楊本改成「凡上供龍袍,大明朝局在蘇、杭」。又《佳兵·弩》,塗本作「國朝軍器造神臂弩」,而楊本改爲「明朝軍器造神臂弩」,且「明朝」二字歪邪離行。

塗本行文是明朝人口氣,而楊本爲改朝換代后清人口氣。如楊本爲明刊,爲何將「我朝」改爲「明朝」?再從插圖來看,塗本《乃粒·水利》節載桔槔各部件是完整的,但楊本則漏繪「墜石」,而沒有這個部件,則槓桿兩端失去平衡,說明楊本勾描時漏繪。此外,全書總序稱:「《觀象》《樂律》二卷,其道太精,自揣非吾事,故臨梓刪去。」

塗本在全書各章總目末尾有四行墨釘,正是「臨梓刪去」的痕跡,而楊本無此現象。這也說明楊本是再刊本。楊本板框高.、闊.釐米,爲 冊裝訂,白口,半葉 行,行字。其扉頁有兩種形式。第一種形式中書名、作者及出版者爲三直欄手書體,各欄間有欄線相隔。左、右兩邊各爲「宋先生著」及「天工開物」,字體較大;中欄居下爲「書林楊素卿樣」 個小字。此本藏於北京圖書館,年購自北京琉璃廠中國書店。此本另有「佐伯文庫」及「江南黎子鶴家藏書之章」。經考訂,此本與日本水戶彰考館舊藏本屬一版本,印以福建竹紙,但不及塗本用紙精良,部分書頁已蛀。三枝先生在 年曾將靜嘉堂文庫藏塗本與彰考館藏楊本對校,他那時尚不知日本國除彰考館外,佐伯文庫亦藏有同一版本。這是先前很多專家不知道的,查日本史料始知此佐伯文庫爲江戶時代豐后(今大分縣)佐伯藩藩主毛利高標於天明元年所設,珍藏內外祕籍,則此本當於此時流入日本。黎子鶴名世蘅, 年生於安徽當塗,民國初年留學於京都帝國大學,習經濟學,則楊本必是他購自日本后再攜回中國。黎世蘅於 年代卒於北京,其后人遂將《天工開物》售與中國書店。而彰考館是水戶藩藩主德川光國於明歷三年修《大日本史》時建立的書庫,則其所藏楊本進入該館當在 世紀,即該本剛刊行不久。二次大戰期間,彰考館藏書全部毀於戰火,因此 年代時研究《天工開物》的藪內清先生一直未能見到楊本原著。

但江戶時代加賀藩藩主前田綱紀的尊經閣舊藏過另一種楊本,與北京圖書館及彰考館藏本相同,只是扉頁具不同形式。該本扉頁上面橫欄有「一見奇能」四字。橫欄下左、右兩側直欄各爲手書體「宋先生著」及「天工開物」 個大字,二者中間部位上方還以雙行刻出小字「內載耕織造作、煉採金寶/一切生財備用、祕傳要訣」 個小字,下面是「書林場素卿梓」。

— 年武進人陶湘(字蘭泉,—)先生刊刻《天工開物》時曾從尊經閣取得此本校勘,其后輾轉入藏於北平人文科學研究所。在人文所藏書簡目中著錄說:「《天工開物》三卷,明宋應星撰,明楊素卿刊本,三冊。」

年北京圖書館對此作了曬藍複印。年以后,人文所藏書移交原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 年前,此本被提調至南京,后又運到臺北,今藏臺北歷史語言研究所。由此可見,《天工開物》兩種早期刊本都在中國境內有傳本。順便說,此處所談到的楊本,還藏於巴黎的國立圖書館。關於楊本刊刻年代,先前多認爲是明代。三枝注意到塗本與楊本的異點,但仍認爲二者均是明刻本,或其中之一可能是明刊僞版。藪內因未見楊本,引三枝之說后認爲「這兩個本子都被斷定爲明板,但是斷定兩者的先后,是很困難的問題」。孫殿起先生過去可能經售過楊本。他在其《販書偶記》中寫道:「天工開物三卷,明分宜宋應星撰。無刻書年月,約天啓間書林楊素卿刊。」

此或因孫先生經手古書太多,未細心考訂,故引出結論欠妥。查宋應星是奉新人,只在分宜任教諭而著此書。且書成於崇禎十年,天啓時尚未成書。陶湘等人也認爲楊本爲明刊原版,還認爲楊本手書體序爲應星手跡。前述俄籍漢學家貝勒和人文所書目作者也將此本定爲明刊版本。其所以如此,主要是手書體序給人造成一種錯覺。而其實這是明清之際書林楊素卿爲使此書發行,不得已而爲之的,黃彰健第一個認定楊本是明刊清修本。這是正確判斷。明末時楊素卿已將翻刊本板木準備就緒,時值明代驟亡,他爲使此書在清初發行,遂決定去掉原序中崇禎年款,將正文中「我朝」改爲「明朝」。但因署年款那一行字過多,挖板困難,乃決定請一書法高手重新抄序,未尾只書「宋應星題」。造成一種印象,似乎作者是清初人。楊素卿還在扉頁上加刻些廣告性文字以吸引讀者,他頗有一番生意經。

結果判定楊本爲明刻清修本。楊素卿當爲明末清初江南刻書商,其籍貫及事蹟尚難查出。但我們注意到楊本用紙的簾紋形刻及紙的質地與所見清初福建竹紙相似。因此疑此人爲福建人,而明清之際福建刻書商也確有不少楊姓者,福建又與江西相鄰,能使楊素卿很快得到《天工開物》。應當說,楊本雖在明顯地方改動了塗本個別文字,以適應當時政治形勢,但改動得不夠徹底。如《佳兵》章塗本有「北虜」、「東北夷」等反清字樣,楊本卻一仍其舊。

而保留這些字樣比使用「我朝」或「崇禎」字樣,更有政治風險。這只能在清初書籍審查制度不嚴的情況下才能順利出書。楊本刊行的具體年代當是 世紀 至 年代。很可能是順治年間,再晚不能晚過康熙初年。而這時作者宋應星尚健在於世。

康熙中期以后至乾隆年間,清統治者加強了思想控制。順治年刊行的一些著作在修《四庫全書》時均列爲「禁書」,下令全毀。而康、乾時引用《天工開物》的《古今圖書集成》,則將「北虜」改爲「北邊」。可見當時編纂官已注意到這些字樣是清廷所不容的。楊本還對《天工開物》中其餘錯字作了文字校勘,並加以斷句,頗便讀者。楊本作爲清初坊刻本,發行量較大,使《天工開物》在清代繼續流傳於世,也作爲后世中外刊行其他新版本時校勘用參考書,起了不小的歷史作用。因此它仍然是珍貴版本。至於楊館本與楊所本的關係,二者可能是同時發行,只不過扉頁形式略有不同。也可能是楊館本在先,售完之后再印一次,換了個扉頁,再添加一些出版商廣告文字。

三、菅本

這是《天工開物》最早在國外刊行的版本。此書在 世紀傳入日本以后,引起學者注意,競相傳抄,並陸續從中國進口。爲滿足日本廣大讀者的需要, 世紀 年代出版商便醞釀出和刻本。從享保年以后的《大阪出版書籍目錄》中所見,早在明和四年九月大阪傳馬町的書林伯原屋佐兵衛就已向當局提出發行《天工開物》的申請,同年十一月得到發行許可。因一時缺乏善本,出版計劃被推遲。后來刻書商從藏書家木村孔恭那裏借得善本,遂決定粹行。伯原屋佐兵衛是菅生堂主人,故此版遂稱「菅生堂本」或簡稱「菅本」。木村孔恭字世肅,號異齋,元文元年生於大阪,是 世紀日本書畫家、書畫收藏家,其藏書室名「蒹葭堂」,藏海內外珍本祕籍甚爲豐富。當他將兼葭堂藏《天工開物》借給菅生堂使用后,加速了出版進程。更請備前(今岡山縣)的學者江田益英(南塘先生)作文字校訂並施加「訓點」,遂於明和八年辛卯歲出版了和刻本《天工開物》。書前再請當時大阪著名學者都賀庭鍾作序。序文是用草書體和式漢文寫的。

都賀庭鍾字公聲,號大江漁人、千路行者,大阪人,是 世紀日本著作家,博學多聞,長於詩歌,著《狂詩選》《大江漁唱》《明詩批評》等書,漢學造詣很深,與木材孔恭友善,同爲當時大阪名士。他的生年不明,卒於寬政年間。都賀氏也在促成《天工開物》出版方面作了努力。他在菅本序中介紹了出版經過及本書內容。

日本都賀庭鍾撰《天工開物序》區別其他,易其有無。廢於古,興[於] 今;如日[自] 東,如日[自] 西,上下縱橫者,維其天乎。

夫五材廢一旦不可,食粒之於人也,莫急焉。設使神農氏倡始,亦其時而行則天也。自是而外,抑亦末矣、緩矣。降於人而后令爲木鐸與。天意怠乎,是亦無非天意也哉。故多聞之餘,不爲無宜矣。

博哉,宋子(宋應星)所爲也。禾役之於穟穟,彼黍之於離離,種藝至春簸,馨無[不]宜。若裳服則起[於] 枲麻、卒[於] 機杼。揚色章採,織紝可就,執針可用。其在餘,則舟於深、輿於重,陶有瓦罌,鑄有鍾釜,瓊琚瓊瑤,可贈可報。皆發於篤志,得於切問之所致矣。其論食麻,斷殺青也,所見遠矣。夏鼎之於魑魅,硝鉛之於琉璃,可謂能使物昭昭焉。一部之業,約言若陋,雖則若陋,有益治事矣。豈不謂蜘蛛之有智,不如蠢蠶之一緰哉。昇平年深,一方爲人,專意於民利,引水轉研,煮樹取瀝,燒礬石、淘沙金,多有取於此焉。

初,頗乏善本也。有書賈分篇託於老學,不幾乎其取正。老學不勤,終莫能具。而其本今不知所落矣。奚爲稗官野乘日以災木,今此書晚出者,造物惜其祕乎。今已在人工者半矣,以爲不足惜乎。

客歲,書林菅生堂就而請正,一開卷則勿論其善本,大改舊觀。叩之,則出於木[村]氏蒹葭堂之藏。江子發(江田益英)備前人也,以句以訓,既盡其善,於餘何爲?早春鐫成也,又來請言。遂不可以辭乎,乃舉所從來之者,以爲序雲。

可見最初已有書林將不完善的本子送到都賀庭鍾那裏,希望他幫助校訂,由於缺乏善本,他一時沒有做成,《天工開物》出版被推遲了。至年,菅生堂從木村孔恭得到楊本抄本,又請江田益英校訂后,再將書稿送到都賀庭鍾處徵求意見時,他對此很滿意,認爲「大改舊觀」,遂迅即授梓,次年出版。從文字內容看,菅本以塗本爲底本,以楊本對校,作三冊或九冊線裝。菅本的出版使《天工開物》擁有更多的日本讀者,加速此書在江戶時代學術界中的傳播,同時又成爲后來中國再版《天工開物》時最初依據的底本。菅本的歷史作用同樣不小。但它在翻刻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出現一些錯字或漏字,例如將勻誤作句,朱砂誤爲米砂,「必失《禹貢》初旨」誤爲「必貢初旨」,漏掉「失禹」二字,等等。閱讀時宜仔細注意。菅本后來在文政十三年重印,重印本沒有什麼變化,只在書后開列出年月及書林的名字:「文政十三年庚寅季六月,皇都(京都)出雲寺丈二郎、東都(江戶,今東京)須原屋茂兵衛、岡田屋嘉七、須原屋伊八、攝都(大阪)孰賀屋七爲、大野木市五郎、秋田屋源兵衛。」

這個再版的刊本所載出版廠家與明和八年所載書林不同,但書的內容則一致。文政再印本多裝成九冊。在這以前,寬政六年八月由大阪書林河內屋八兵衛的崇高堂出版的有關天文曆法書《天經或問註解圖卷》書末,載有《崇高堂藏板目錄》,即出版書目,第一本便是《天工開物》,下面是《朱子書節要》《圓機活法》《朱子年譜》等。每種書下都有簡短的內容提要。河內屋八兵衛是菅本刊行者之一,則此本在 年還可在大阪買到。此后銷路較好,遂有文政十三年再印之舉。文政年刊本的書林,如未得菅生堂轉讓出版的許可,而擅自印此書,是侵犯其權益的,因爲菅本扉頁上還印有「千里必究」字樣,即「所有、翻印必究」之義。

編修發行 by 谷月社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