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之家
舊俄文學大師大系-屠格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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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 貴族之家
版本 - 中文書
刊號 - TZ3AS7J64C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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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之家》是屠格涅夫的第二部長篇小說,於一八五八年十月二十七日脫稿,最初發表在一八五九年一月號《現代人》雜誌上,同年在莫斯科出版了單行本。一八八○年,在作者生前收入作品最全的最后一版文集里,屠格涅夫本人曾在前言中說:「《貴族之家》獲得了我曾經獲得的最大的一次成功。」
雖然評論界對這部小說的評價並不完全一致,但它確實是俄羅斯經典長篇小說的典範之一。
《貴族之家》的故事發生在一八四二年及八年以后;主人公拉夫烈茨基是已經喪失了農奴主「熱情」的貴族的最后代表。在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拉夫烈茨基仍然是俄羅斯文學中已不止一次出現過的「多餘的人」。但他已經不同於普希金的長詩《葉夫根尼。奧涅金》中的奧涅金和萊蒙托夫的《當代英雄》中的畢巧林。《貴族之家》發展了「多餘的人」這一類型。奧涅金和畢巧林是利己主義者,他們只考慮個人享受,他們活著只是為了滿足個人的慾望;屠格涅夫筆下的「多餘的人」卻充滿熱情,願意為了大眾的利益而獻身。然而他們只是模模糊糊意識到,應該做點兒什麼,卻不知道究竟該做什麼。米哈列維奇責備拉夫烈茨基無所作為,說他是「懶漢」。拉夫烈茨基回答:「~你最好說說,該做什麼」。米哈列維奇卻說:「這我可不告訴你,老兄,這一點每個人應該自己知道。」
其實,就連米哈列維奇那樣的理想主義者,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該做什麼,否則,他就不會漂泊半生,一事無成,最后為獲得一個「學監」的位置而感到心滿意足了。這並不奇怪,因為就連小說的作者,恐怕也無法回答拉夫烈茨基提出的問題。
於是,拉夫烈茨基所追求的只能仍然是個人的幸福了。《貴族之家》的「重大。現實思想是幸福問題,是人追求幸福的規律,是個人幸福的思想與有益的勞動思想。進步思想的和諧融合」。然而拉夫烈茨基沒能獲得個人幸福。個人幸福碰到了「義務」設置的障礙,他的「幸福」「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對於莉莎來說,愛情不僅是幸福,而且是義務,信任,意識到自己道義上的責任。「上帝結合起來的,怎麼能拆散呢 。」
莉莎問。因此,她和拉夫烈茨基的「幸福」從一開始就是虛幻的,建築在一個極不可靠的基礎上: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故意散佈的關於她已經死了的謡言。屠格涅夫在小說中反映了十九世紀三十—四十年代在「貴族之家」的溫室里培育出來的貴族知識分子的精神悲劇,這一悲劇的實質已經「不在於必須與自己的軟弱無能鬥爭,而是因為」「與一些概念和道德規範發生了衝突。與這些概念和規範相抗衡,確實連那些堅決果斷。勇敢大膽的人都會感到可怕。」
(杜勃羅留波夫)《貴族之家》異常深刻地提出了貴族教育的問題。貴族的教育制度扭曲了人的優秀品質,使之畸形化了。莉莎的篤信宗教。忍讓。順從,拉夫烈茨基的消極無為,就都是這種教育的結果。杜勃羅留波夫正確地指出:「屠格涅夫選擇的。為俄國生活如此熟悉的衝突」應該「成為強有力的宣傳鼓動,促使每一位讀者思索:那些主宰我們生活的整整一大批概念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過莉莎的「義務」並不僅僅是來自對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的負罪感。她想要在修道院中尋求的並不是慰藉,她所期待的也不是忘卻;她認為,她的「義務」是「贖罪」!她對瑪爾法。季莫菲耶芙娜說:「我什麼都知道,無論是自己的罪孽,還是別人的罪孽,還有爸爸是怎樣聚斂自己的財富,我全都知道。這一切都需要祈禱,以期得到赦免~」於是個人的悲劇就具有了社會意義:在農奴制社會里,不僅有良知的貴族知識分子不可能獲得真正的個人幸福,而且幾乎人人都與真正的幸福無緣。「你看看四周,在你周圍有誰在享福,有誰感到心滿意足 。」
個人幸福幻滅之后,拉夫烈茨基這樣想:正去割草的農人顯然並不幸福,他那個對生活並沒有多少要求的母親,更沒有獲得過真正的幸福~就連瑪爾法。季莫菲耶芙娜也對他說:「你很難過,這我知道,可要知道,大家也並不輕鬆」~總之,在農奴制的社會環境里,個人幸福是虛幻的,不完滿的,根本不可能的。屠格涅夫曾在《文學回憶錄》中寫下了這樣一段話:「我與我仇恨的事物不共戴天~在我心目中,這個敵人有固定的形象,有人所共知的名稱:這個敵人就是農奴制度。」
《貴族之家》譴責了當時的社會制度,因為它庇護潘申和瓦爾瓦拉。帕夫洛芙娜之流,使他們孳生繁衍,而扼殺天才的性格(列姆,拉夫烈茨基),毒害人民,使他們渾渾噩噩,屈服順從(瑪蘭尼婭,阿加菲婭,安東等)。
在《貴族之家》中,屠格涅夫用「春秋筆法」展示了貴族階級日趨沒落的過程:拉夫烈茨基的曾祖父「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誰也管不了他」。到了他的祖父,已經是「不管干什麼,全都白搭」了。他的父親先是受了法國式的教育,腦子里裝滿了伏爾泰。狄德羅和盧梭,然而那些「深奧的道理」「沒有和他的血液溶為一體,沒有深入他的心靈,沒有形成堅定不移的信念」;在國外待了幾年以后,他又成了崇拜英國的人,「瞧不起自己的同胞」,要用英國的制度和方法來改造俄國;可是十二月黨人遭到鎮壓后,他立刻燒燬了從國外帶回的一切計劃和來往信件,躲到自己的莊園里,閉門不出,「在省長大人面前嚇得戰戰兢兢」~最后「變成了一個十足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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